阿嘞个柩

三次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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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殓】黑老大跟人跑了

*写了三个月,交个稿。


他浑身戾气却妄想捻住一枝玫瑰。

白衣男人一把从泥潭里捞出了他。

他说,我看得见。


Charactes.约瑟夫x卡尔

Attention.现代paro/不显眼的年下



01

故事开头,约瑟夫领了帮小弟和人干架。结果没想到对方玩儿阴的,打了一半从墙头那边又翻过来十几个小混混,酒瓶子菜刀一阵乱砸乱砍。


“我***!”喷了一句脏话后,约瑟夫感觉自己手臂闷了一棍子。块状疼痛一突一跳弄得他烦躁,他刚扯开自己碍事的外套,忽然背后传来一声“老大!”


砰的一下,紧接着是哗啦的鼓点,墨绿的玻璃碎片在脸颊一划而过。天旋地转,所有尘土飞扬,小巷里一个人应声倒下。




02

“医生!”


医院的走廊里,随后赶来的杰克用手臂狠狠绑住他让约瑟夫老老实实在原地呆着。望着被推走的病床的约瑟夫歇斯底里,他一头凌乱的白发滚着灰尘血液和玻璃渣像是哪个鬼东西刚从地狱里爬出来:“哪里治不好我他妈掀了那帮孙子!!”



直到人和病床消失在门关,仿佛浑身被抽没了气力,约瑟夫大骂了一声“我操!”


然后原地蹲下。


一拳打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连眼前什么时候突然多出来了一双黑色皮鞋都没注意,约瑟夫浑身气到发抖,没有多想伸出手就要用力一推——


“滚开…”


约瑟夫下意识要推一把让杰克滚开,但是手在碰到那小腿的前一秒,一双套了橡胶手套的手却先一步钳住了他的下巴。


操,又冷又疼。还有来苏水的味道,呛得他想骂人。


手劲很大,他被噎了一下。这突然的用力让他费力抬起了头——约瑟夫阴桀的眼睛闪着动手的光,似乎再不放开就要跟那人血拼医院。


“头上有伤口,过来跟我消个毒。”


谁知入眼的是个清瘦的白大褂。


若无其事地瞪了他一眼,伊索•卡尔送开了手,“如果是医闹的话,出门右拐不送。”


“……”


蓝色的口罩上方,灰发灰眸如同黑白画像里走出来的青年。


约瑟夫看他第一眼,眼底的血色似也要被那清冷的色彩冲淡。不知怎的,莫名愣在原地良久,他没有丝毫动弹一下的自觉,像块给断腿患者打上的石膏。


最后还是医生和杰克两个人把他架了起来。


“丢死人了。”杰克一脸嫌弃地把他推进医生问诊室,语气又满是无可奈何:“我去盯着那孩子出来,你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嘿,约瑟夫,脑子清醒点,人医生也是好心。”



然后“咣当”一声,门被关上了。


约瑟夫:“……”


重回办公室的伊索·卡尔叹了口气。他本来是要下班了,谁知道出门就碰上个耍疯的。“坐过来。”医生话不多,手伸进壁橱拿药的时候声音冷冷地飘到约瑟夫耳边,“疼忍着。”


疼?


约瑟夫嗤了一声。好像忽然不发狂了,他转身坐过来,面朝伊索的大长腿一伸反问道:“医生,你觉得什么是疼?”


伊索·卡尔皱了皱眉。他似乎不太理解他什么意思。


“被刀捅?被铁棍砸?还是被玻璃扎满脸的血?”约瑟夫凝视着他,嘴角若有若无带着笑,“我都试过,酒精从伤口上浇下来都不怕,哪里会怕疼?”


伊索觉得这人有病。巧了,约瑟夫也觉得自己有病。


“今天被推进去那个孩子,”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在伊索一个棉棒蘸碘酒押上了他头上的划痕的同时,约瑟夫挑挑眉,似要彰显自己的无所谓,又似乎单纯想嘲笑这人,“你知道我跟他怎么认识的吗?”


“......”伊索·卡尔选择沉默。管他屁事。


“公厕,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被扒//光了衣服,身边是一群同龄的高中生。“约瑟夫忽地抓住伊索给他上药的手腕,然后狠狠卡在额上,“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们这种小混混?”


“…没有。”伊索睨他一眼,“松开。”


“你看我的眼神像看傻逼。”约瑟夫意味深长地眯眯眼,然后听话地放下了手。“人面上多清高,背地里就有多…”


“卡尔医生,是吧。”


“你长这么漂亮,被人///上过吗?”


“......”


这场对话的结果是,伊索•卡尔黑了脸把人请出了办公室。


门砰的一声关上。“切,”落了一鼻子灰的约瑟夫简直白眼,“连骂人都不会。”



他不喜欢这个医生。


气场那么强硬,生冷又疏远。约瑟夫讨厌这种人,他们无情,对人毫无怜悯,甚至虚伪。


——然后肆意对别人发表或显露出自己偏执的看法。



可他又觉得有趣,仿佛看他吃瘪也是一种享受。约瑟夫忽略医院禁止吸烟的提示,倚在办公室门口吸了一口烟。直到护士惊慌失措赶来,才随手扔掉烟蒂,踩灭、


反正脏了这么些日子了,再拉一个天使堕落又何妨。




03

那个叫小无的青年救了他。


昏黑的巷,约瑟夫手臂一震。他被瞄准了头部,旁边却扑上来一个孩子给他挨了一下。


“约哥...你没事...”


一张熟悉的面庞,从未变脸的约瑟夫瞬间暴怒。



“我叫您...什么?”


脑子一嗡。那年他还青涩。肮脏的公厕,约瑟夫一脚把领头闹事的混账踹出门外。门内,一个瘦弱的高中生一边哭一边扒拉自己的衣服,“感谢您、我、我能认您做大哥吗?您能让我跟着您——”



“欧蒂利斯九号有一个混黑社会的,无恶不作。”


约瑟夫偶尔会听杰克跟他调侃。对方拎着一顶礼帽笑嘻嘻地说:“让你做好事不留名,结果臭名昭著。”


约瑟夫并不否认,“嗯,我活该。”


反倒一旁给他倒水的小青年嘟嘟囔囔,“约哥最好了...要是那次他不救我,我可能真的会死......”说吧,他腼腆笑了一下,“约哥简直是一束光!”



光吗?


地下室,约瑟夫清了一间小房间出来住。地下室有很小一扇窗户,早晨能听见楼上住户拔下充电瓶车插销的声音,晚上能知道谁家车子回来倒入了哪个停车位。


从医院回来之后,他依旧干架,长腿一横能扫一排人。烟叼在嘴里,约瑟夫敛着眼睛,收住了最后一拳。


干架这事儿哪没有出点血伤筋动骨的。迈过三四个趴地上的哀嚎,约瑟夫像抓老鼠一样一把提起那个小寸头。“啐”一口吐掉带着血丝的唾沫,他挑起眉:“那天晚上,你要砸我?”


小寸头满脸的土,额头细密密发亮的东西不知道是汗还是酒水。“我错了!”他几乎是从嗓子里面挤出来一丝求饶。这人把他曾经救下的孩子给打了,那个孩子今年才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如果不是路过,现在躺在医院ICU的人就是——


约瑟夫盯着他看了几眼,没说话。细长的眼尾不动声色,他松了手,于是那人一个趔趄屁股向后着地。


“啊——”似乎想痛哭流涕感谢约瑟夫大人手下留情,结果下一秒,约瑟夫随手抄起一个玻璃瓶向他头上挥去——


*


“我来看病的。”


约瑟夫随手抹掉了了自己嘴角的血污。见对面那人面无表情,他干脆装成大爷翘起二郎腿。“咋,不信?”


“姓名。”


此时伊索·卡尔摁开了圆珠笔。医生微长的睫毛扑簌,似乎在努力忍着些什么。


说是来看病的,鬼信。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


约瑟夫不顾自己身上还沾着酒和灰尘,大手一挥像个小学生一样端正地把胳膊靠在伊索•卡尔的办公桌上。“欸,医生。”他有几分轻佻的面庞映衬着街边混混的下流话:“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好看?”



那医生的确年轻,长得也清秀。一个蓝口罩遮住半边脸,但是露出眼睛也觉得漂亮。约瑟夫觉得他有但是意思,但更重要的是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性冷淡的意味。


他带着一帮小弟混在欧蒂利斯街九号多少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约瑟夫一锤敲定,伊索•卡尔看上去宛如高岭之花,真撩起来觉得绝对分分钟脸红。


“有对象吗?男的女的?”


他问的很直接,好看的桃花眼眯着:“卡尔医生这么好看,应该不缺乏追求者吧?”


伊索皱眉抬头,瞪了他一眼。


约瑟夫无谓摊肩:“现在长得像卡尔医生您这样的人不多了,没有追求者的话有兴趣相亲吗?我有几个认识的人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


“约瑟夫先生,这里是外科,精神科在六楼,您现在去还来得及。”


*


伊索·卡尔,男,31岁,单身,外科大夫。


他没有想到约瑟夫这个人如此难缠。



伊索像往常一样询问着患者的个人信息,尽管对于对方的情况已经大体有数。谁知这个人只配合了一句名字,约瑟夫在剩下的时间全都答非所问。


而且他哪里像是来看病的?刚刚不还抗着一个残废的病患往急诊室丢吗?


“啧…”


密闭的诊室,还好今天的外科没有更多的病患。伊索抓着笔的手已经绷出了青筋,看约瑟夫病历单上写着“男_26岁_无业游民”的时候,他彻底冷下脸打断了约瑟夫继续介绍对象的语句。


“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无业游民了。”


听人名听烦了,伊索•卡尔上下打量一边觉得这人也没伤到什么地方,干脆跟他硬杠到三分钟之后直接下班。放下了手中的笔,医生洒脱地靠住椅子背,他淡淡的眼眸扫过之处激起一片涟漪——约瑟夫莫名被他眉目间的冷漠惹了一点笑意。


“一次一次来挂号,怎么,把医院当家了。”


他问,用最恶心人的陈述句来充当问句。


约瑟夫无所谓地摊手:“我来送我朋友,顺便来这里看看你,不行吗?”


好一个送朋友。伊索想,这怕不是来给朋友送终的。


“你来这里只能看病。”伊索从椅子上起身,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到了十点半,他要交班了。


“别说这么难听嘛,办公室还能约///炮呢。”约瑟夫眼骨碌一转,“你想来一发?”


*


“砰!”


不出所料地被轰出办公室,梅开二度约瑟夫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嘿,”伸手钩住一个路过的护士,约瑟夫使劲挤弄他那双桃花眼,吓得小护士满脸透红。“里面这人,平常待你们好吗?”


“嗯?”小护士眨眨眼,极力想忽略掉约瑟夫的胳膊,艰辛地回答道:“卡尔医生对我们很好,有求必应。”


就是有时候像冰块一样,冷,不敢靠近。


约瑟夫觉得有意思,下次见了可以想点办法把这冰块搞化。




“大哥。”


病床上,之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青年今天有了意识。守床的是另一个小弟,他染了一头红毛,结实的身板却在男人面前俯首称臣了起来,“你来了。”


“嗯,”从那医生办公室出来之后,约瑟夫没有回家,上了楼。不冷不淡地走向床头,手指轻轻撩开青年的发梢,他露出青年包扎的头部,问:“医生说怎么样?”


“状况不错,应该快醒了。”红毛应声,随即带了点情绪,“下手的那帮孙子在哪?我他妈非弄死他们不——”


“我已经把砸伤他的人送医院来了。同一场仇,同一种脑震荡。”约瑟夫说,就这样了。


裘克知道自家老大干架的原则。没事不招人,招人不多打,打伤不要命。但就是不爽,这帮混球自己犯事儿活该多挨几下。他气势汹汹地转了几个圈,却又没有什么别的方法。一口气憋在心里,他只好哼了一声。


“老大你还是心太软。”


正说着,房间推门而进一个白色的身影。“...卡尔医生。”裘克立马转身,看清来人尊重地喊了一声。蓦地意识到约瑟夫可能不认识这位大夫:“老大老大,这就是主治医生,伊索·卡尔。”


...嗯?这名字是不是在哪听过?


约瑟夫狐疑回头,突然发现对方也正好看了他一眼。


操。


我不刚从他办公室出来吗?


“......”伊索忍住想骂“怎么他妈的又是你”的念头,好歹留住了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开口只是淡淡说:“...你还没走啊。”


“啊?”裘克挠挠头,以为医生是在问自己,连声说:“不是的,今天我守——”


“你不也没下班?”


约瑟夫先转身给病床上的小孩掖好了被子,随后面向伊索。“你是他的主治医生啊,”他问,怎么样了?


话卡在嗓子里的裘克一头雾水。



伊索觉得自己最近背运,怎么天天跟这个无业游民打照面。“...太吵了,出来说。”说着他转身,把刚关上的门重新打开,“说完就下班。”


最后一句的声音很小,小到约瑟夫没听清。但毕竟体谅孩子,知道这清高的小医生是主治医生后一些故意的话被憋了下去。这角斗场上飒爽英姿的约瑟夫还是收了大佬气场迈开脚。裘克仰头,一脸震惊:“老大,您和卡尔医生认识啊!”


“......”认识到算不上。约瑟夫想,他怕不是跟这个医生三观不合。


“卡尔医生特别照顾这个小孩,经常自己亲自过来照看。”不知道是不是外科医生太多,还是这家医院私立不算忙碌,裘克憨憨地说:“小无很幸运,遇到他。”



亲自照顾?幸运?


约瑟夫关上病房门的时候,没忍住想他之前第一次见到这医生时的对话。


“今天被推进去那个孩子,你知道我跟他怎么认识的吗?”

“公厕,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被扒//光了衣服,身边是一群同龄的高中生。”



“...谢谢。”


伊索·卡尔双手插兜,冷淡的模样却被这摸不着头脑的一声谢谢激起了一点波澜。“嗯?”


“你照顾小无。”约瑟夫站定,但眼底那点桀骜还是收不住,“...有点医生样。”


这说话带刺的人竟然让伊索没忍住哑笑了一声。


“应该的。”医生很快平了嘴角。看了眼表,觉得这种刺话可以先不计较。“你很担心这孩子。”


“今年高考,拿了咱这儿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居然因为病房里一个昏迷的病人缓和了很多。约瑟夫的语气放缓了。也不是,总之比之前的话好了很多。他说:“那天打架,一个人偷袭我,小无路过给我挡下了。”


伊索·卡尔皱眉,“打架?”


“那帮混账喝大拐了一个小姑娘,我拦了,后来找我干架。”约瑟夫瞥开目光,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伊索在心里气笑:“你怎么知道我想你怎么样”。他发现这个无业游民还挺有意思,知道自己照顾小弟之后态度跟之前相比简直拐了三百六十度还要多一度。“没想到你还挺正义。”医生挑眉,“我要下班了,你在这儿?”


约瑟夫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后来跟伊索在一起后,想起自己发出的邀请,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卑鄙小人。


约瑟夫:下班有空吗?喝一杯。


伊索:?




04

欧蒂利斯酒吧。


伊索换掉了白大褂。这人穿了一身高领毛衣,卡其色的风衣遮住有些单薄的身板,“喝什么?”


“高点的?”


“行。”


约瑟夫伸手比了个二,“冰岛红茶,谢了。”



伊索眯着眼,悄无声息地观察着约瑟夫的一举一动。


这个无业游民长像其实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酒吧光线错乱的原因,绚丽的光打过来,把他的轮廓勾勒出帅气模样。


伊索小声叹了口气。



他高冷吗?


护士说的没错,他确实冷。伊索绝对是好看的,每天都能见到美女跑他办公室送花。但他就像冰山一样,丝毫无法被撼动。医院很多人都不解,怀疑这人是不是性冷淡,还是要求太高。


其实不是。他喜欢男的。


...好吧,还有一点,颜控。


约瑟夫这人除去性格痞了一点,完美长上了他的标准。


“......?”突然感受到一阵视线,约瑟夫下意识吸了一口气。接过玻璃杯,第一杯给伊索,“喏。”


伊索看来是没少喝酒,高烈度调酒,脸不红心不跳,优雅的模样仿佛谁家少爷,冰岛红茶喝成八二年拉菲。


然后气氛陷入沉默。


酒吧的动次打次仿佛立成一堵墙,把两个人关在独立的房间。再不说话就要窒息了。“...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约瑟夫沉默良久,突然道。


“嗯?”伊索抿了一口酒,看向他。


“我无业游民,见你这几次还都挂彩,开口闭口流氓话。”约瑟夫仰起脖子,好看的喉结顺酒液滚动,“医生清高,包括很多人,看不起我这种,很正常。”


伊索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清高吗?有偏见吗?他自己也不确定。


张口闭口对象约///炮,他最开始对约瑟夫这人的印象确实不好,但今天看他那么细心地照顾那小孩,以及见过的病房陪护、人虽然每天都在换却一律对约瑟夫毕恭毕敬的“小弟”——


“你...”伊索咕咚咽了口酒,问:“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烂到社会底层,又被那么多人供仰——


为什么总是桀骜不驯,真实一面却又恰恰相反——


“为什么...要装成这样?”


伊索问。


“——”



这一问不要紧,轰隆一声,约瑟夫如遭雷劈。


不可置信地抬头,刚刚还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男人皱起眉:“你说什么?”




05

“装,再装啊?不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吗?怎么装不下去了?”


-他曾经也是名牌大学的学生。


“就这小子,搞txl还祸害人小姑娘。”


-他原本,被打也不会还手的。


“嘿,这种蠢货,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关系吧?”


-可是,有了自己一个,说不定就会有下一个。


“滚你妈的!”


-他把领头往他身上倒剩饭的人打进了医院。



那个人家里有钱,公子哥,一看儿子受重伤,家里人二话不说用关系把肇事者约瑟夫撵出大学。可是,单单离校,就结束了吗?


像是押准了约瑟夫会走投无路,他们四处造谣约瑟夫的混账事,张贴他的肖像,丑化他的人格。一瞬间,房东不给他租房,正规公司不肯要他,甚至没有人愿意靠近他。


杰克的玩笑没有开错,他确实臭名昭著,但绝对不是因为做好事不留名。



“我曾在想,既然所有人都骂我是恶人,那干脆,我就变成一个恶人。”


约瑟夫放下了酒杯,玻璃与大理石碰撞出好听的脆响。


“我原本要回家的,不在欧蒂利斯待下去了。但是我气,满肚子火。杰克,我前室友空了一间地下室给我住,平常没事儿我就打点兼职,专门空出晚上巷子混混多的时候,看谁犯浑就给两巴掌。”


“久而久之,我得罪了更多人,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来找我的茬。我大概也是疯了,就真的觉得自己跌到谷底,干脆混黑社会算了。”


“我救下的很多人,是因为自身不幸才发现我跟传言不一样,才管我叫大哥。现在想想,他们有的东西比我多多了,其实,我什么也不是。”


“我的心已经黑了。”约瑟夫闭上眼,“看不见了。”心和未来。在这昏黑的生活里,和泥浆一起陷落。



我就像春季花丛中腐烂的冰雪,秋季泥土里爬出的狂风。


诗班对我避而远之,死神厌恶我的恶行。


“从没有人能看见、看见——”


看见冰雪下,一点娇嫩的绿芽。

看见狂风最中心,晴朗的天空其实一眼万年。



“...我看见了。”


伊索·卡尔轻声说。


“哗啦啦”玻璃杯被扫到地上。酒保大惊失色看见约瑟夫却又不敢说话,周围的客人尖叫一声瞬间向后退散。


灯光被暂停,音乐被切断。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一把揪住伊索·卡尔的领带,带着酒后的一点疯意死死嵌住这名弱小的医生。


“你看见什么?”


“你以为你是谁?”


酒保想出来劝架,今天轮值的人叫哈斯塔,跟约瑟夫认识蛮久了,虽然没有被实质性的帮助过。“约,有话好好说,”哈斯塔搭上他的手臂,企图给两个人拉开:“好久没来酒吧了,来来来,松开嘛,喝尽兴了不就都好了?”


“就是啊!”有客人附和。几个看上去眼熟的更是爽朗的笑了,“这不约瑟夫吗,好久不见了,碰个杯啊。”



“——”约瑟夫微微颤抖。他喘着气,神情却不变,凌厉的目光让伊索感觉自己握了一把手术刀。


“比如...”伊索卡尔被勒得有些痛了,话断断续续:“你刚才说、臭名昭著...可是刚才很多人......都熟悉你......”


比如,你不管别人会弄伤你,却还是固执地蹲在欧蒂利斯的某一个角落。


比如,你动手时毫不留情,却会担心自己的手碰疼病床上昏迷的青年。


“你以为...自己是浑黑的......可还有很多人——”


愿意叫一声你的名字,愿意喊你一声大哥。


他们愿意接纳你,他们愿意靠近你。


你以为你陷入了泥潭,可是你真的有罪吗?



就在约瑟夫以为自己要被沼泽没顶的时候,眼前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不管不顾的,拉住他。纯白的衣服,万年冰冻的眼瞳。伊索·卡尔弯眉,用轻哄的语气对他说:“我看见的。”


你一颗心脏,炽烈如玫瑰。迎着骄阳绽放,枯萎不凋落。


“我...”


约瑟夫瞪大了眼睛。


伊索感觉自己的领子正在被人松开。微凉的空气挤入,他急促地喘了一口气——


约瑟夫突然发力,扣住他的脑袋逼着他的口腔接纳自己的唇舌。




06

“你到底爱上他什么了?”


日落街头,一切景色尽数收纳在巷角一个很不显眼的咖啡馆。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搂着一枝玫瑰,旁边是杰克冲他大眼瞪小眼:“为了那个叫伊索·卡尔的,值当吗?”



距离约瑟夫在酒吧失控,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杰克心说等小无出个院的功夫,怎么主治医师和约瑟夫两个人双双失踪了?



他不知道的是,很久之前的一个晚上,约瑟夫抱住了一件白衣。一点一点瓦解他的戾气,让他露出潜藏已久的、他一度以为自己丢失了的曾经。


伊索拍着他的背。那天他赔了摔碎的杯子,然后牵着醉汉约瑟夫的手鬼使神差把他领回了自己家。


“如果以后找男朋友——”喝醉了的约瑟夫笑起来像个傻子,进到家门,他呲着牙,话嘟囔不清:“就找你!这样的——”


伊索头大,忍着害臊给他扒光洗澡收拾丢上了床,自己去睡沙发。


清早,生物钟延迟。醒来的时候醉汉已经起床了,甚至约瑟夫跪在他面前,伊索一睁眼就是男人水滑的银发。


“你——”


伊索差点吓了一跳,冷静与理智全部over。


约瑟夫却突然挑眉问:“医生,睡觉还夹着个腿,你是想找个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天是玫瑰色的,云是从花朵上揪下来的瓣。看着对面那人一副“沉醉于恋爱之中无法自拔”的恶心模样,杰克只觉得脑仁疼,“搬家的事,不再考虑考虑?”


“时间差不多了。”约瑟夫似乎不想再多呆一秒。嘴上说着聊得够久了,其实不过因为心里某个人要下班了:“我先走了。”


“欸不是、哥,大哥,你把话给我说明白——”


“改天。”


约瑟夫雷厉风行,说走就走绝不拖沓。他一头显眼的白发平时扎高了倒真就有街边混混那桀骜不驯的味儿,现在扎低编成麻花倒也改不了那欠揍欠收拾的模样:“这几天忙,你先帮我收拾着,没事儿别找我。”


杰克冷汗如瀑:“约瑟夫你等下、你...”


“砰!”


“......”门关上了。


好,很好,我去你的玫瑰花。杰克攥紧拳头,简直恨铁不成钢:“真nm儿大不中留。”


“喂,约瑟夫的小弟NO.XX号?”

“以后不用打架了。为什么?“

“因为你老大,跟人跑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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